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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G视讯·(中国区)官方网站画家张三友:老了活成“老顽童” 永远都是风华正茂

  “张三友老师,是我晨练时结识的。他在艺术创作中的刻苦与坚持,生活中的幽默与豁达都感染了我,希望你们能采访老爷子。”近日,《华商报•颐养周刊》的热心读者王安营推荐著名画家张三友。

  “我85了,耳背,不要采访了。”电话那头,张三友“秒拒”采访,直到“搬”出王安营,他才松了口。

  “他说的都是‘偷’听的。”张嘴就是艺术家的诚实与直接,“我和几个老伙计在美院操场‘暴走’,我耳背所以嗓门自带了‘扩音喇叭’,给了他机会。”也许是偷听难免有误,张三友最终接受采访。

  6月10日下午,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来到张三友家中,他手举自己罗列出来的3页采访提纲,“答应了就得好好准备。”

  这位85岁的“黑老汉”(其女的专属爱称),皮肤黑得像从撒哈拉代购了阳光,聊起天来却像一台永动机。

  “我是朝邑县(后并入大荔县)人,我家世代为农。”张三友说,“我父亲没上过一天学,靠着在药铺当学徒‘偷师学艺’、自学四角号码查字典,硬生生把自己从‘文盲’变成村里的‘文化担当’,每到春节,全村人都指望他写春联。”

  张三友记得小学校址在村口庙里,1到4年级只有一位名叫张文昌的教书先生。“我爸因为有点文化被村上任命管学校,我妈热心肠每天在家烧一铜壶水,让我给老师送去。”他笑说,“有次趁老师不在,我偷挤了点儿他的牙膏抹在食指上,学样在嘴里刷刷刷,那凉凉酥酥的感觉让我有了个念想:为了体面刷牙,我要努力学习当小学老师。”

  转眼到了小升初放榜日,张三友和同村小伙伴相约看榜。“我害怕得很,只敢从榜单最后面找起,看得满头冒汗却找不到我的名字,直到小伙伴说‘你考了全县第四’!”张三友蹦蹦跳跳回家给父亲汇报好消息时,却遭父亲当场教育“不要骄傲,板凳都是4条腿”!

  说完这个“秘密”,他又先聊起了1953年到1956年的初中时光。“因初中老师教错的一个字,我工作后还在全校师生面前丢了丑,这个字是‘潺’字,可老师当年教读的是‘zi’音。多年后已留校任教的我,在一次全校发言朗读毛主席诗词‘更有潺潺流水’一句时,错念成了‘zi’音。尽管我‘甩锅’说‘我初中老师就这么教的,鲁迅在《故乡》里也这么用’,但十分苍白。”

  也正是这几年,张三友受大他四五岁、在西安美院念书的同村斜对门哥哥的指引,以几乎零基础考入西安美院附中。

  “其实,当时初中毕业在县城就很吃香,能分到各政府部门工作。我们朝邑没高中,我家离潼关的三河口不远,这就意味着上高中得每周背馍去快100里外的大荔县城,不太现实。所以一上初中,我就在想出路。”张三友说,“而斜对门以调皮捣蛋成为村里‘孩子王’的哥哥,考上了西安美院(当时名为‘西北艺术专科学校’),后来还公派出国留学,一时成为全村风云人物。我也从他那儿了解到初中毕业可以考西安美院附中,然后由中专‘曲线’考大学,还更容易考上。”

  “我的初中美术真的是体育老师教的,DG视讯·(中国区)官方网站恐怕老师自己去考美院都未必能过线。没抱多大希望,但没想到斜对门的哥哥抽空辅导了十几天,我竟然踩着线考上了,但应该是班里画得最差的。”张三友记不住考中的喜悦,只记得那年黄河发大水,淹了家里的庄稼,为凑学费,父亲卖了黑豆,才有了7块钱的盘缠。

  “我先坐火车到华阴,再倒火车到西安,又花了1元钱汽车票才到了当时校址——长安兴国寺。但买饭票时我又捉襟见肘了,因为一次得买早中晚一个月的饭票,共8元,我钱不够,助学金又还没办下来。”张三友感叹说,“那咋办?饿着!穷且益坚,再穷都不影响我学习用功。”

  “那就是下功夫么!画画只要用功就能画好。”尽管记者认为这一回答并不是全部,但他不为所动,因为那正是他的来时路。

  1963年结束美院7年求学生涯的张三友被分配到东北林业局。“在那儿工作的几年,我一直画、不停画。”他说。

  而机会也是说来就来,1970年,张三友接待了一位来林业局搞木材的河南大学的代表。

  “从对方口中,我得知河南艺术学院将合并到河南大学,要盖一批新教室,更关键的是合并后的新学院正招兵买马。”张三友说,“尽管我当时已经‘混’到了林业局宣传部的负责人,但还是想不当官回去搞艺术。”

  毛遂自荐的张三友说动了河南大学的代表,对方还找到西安美院老院长打听,得到一句“这是我们的好学生”的回复,之后张三友的调动格外顺利。

  “老远我就瞅见当时的美院校长刘蒙天和一群同事,准备去唠嗑,却发现当年任国画专业书记的老师走过来对我说‘老刘(注:即当时西安美院的校长刘蒙天)喊你呢’,我赶紧走过去,刘校长直接问我‘愿不愿回来’,我想都没想就说‘当然想回’。”张三友说,“说这些不是标榜自己,当年的大学毕业生的确抢手。接着西安美院派了两位同事跨省‘要’人,我也就顺利回到母校。”

  1975年到2000年,张三友一直在西安美院任教到退休,期间曾任国画系主任等职务。

  “1984年,我创作的《秦岭春晓》入选了全国美术展览,当时入选堪称‘千军万马过独木桥’,画作后在校陈列馆展出时,被日本武库川大学的访问团相中并买走,之后他们致信美院希望我能前往日本讲学一年,作为回报还提出可让我孩子前往免费前往日本留学,并给生活补助,在1985年这是稀罕事儿啊!”张三友说,“从那时起,我对于绘画创作的观点逐渐成型:比如,我一早就明白画家只有退休才能解锁‘全职业画家’的身份,想画什么就画什么,想什么时候画就什么时候画;再比如,DG视讯·(中国区)官方网站艺术不是搞‘大众点评’,大家都说好就好?还有画画要是画得跟照片似的,那要画家干啥?画家得把景当人画,画出‘独家理解’。”

  正如他的得意门生王章林在《张三友教授艺术散论》中所写,“退休后的张三友先生进入艺术探索的第三个阶段。用他的话来说,退休了,不必为教学程式所囿,不必为参加全国展览风格所囿,想怎么画就怎么画!作为一位有独立个性和思想的艺术家,张三友先生特别看重自我的艺术感觉,主张‘信笔由我’……”

  张三友继续“凡尔赛”。“早在25年前,我家就培养出3个博士了。”他一脸骄傲,用自己的故事生动演绎了“父亲从不允许你骄傲,却不掩饰为你骄傲”的真理。

  他笑称:“能有这点儿成绩多亏我爸!是他把‘少壮不努力,老大徒伤悲’念叨成了我们家的家风。”

  “我爸穷得响叮当,供我读书那真是勒紧裤腰带。而我支持女儿、女婿出国读博时,不用像他那样受苦。两人深造回国后,在上海某知名大学任教至今,两人的孩子、我的外孙高考也考了上海市第32名,大三还拿到国际计算机比赛的大奖并直博香港名校。有人也曾问我家为啥总出学霸,我想来想去或许跟我家这规矩有关:但凡家里有人学习,电视必须‘罢工’,想想那些刷着手机、打着麻将指责娃学习不用功的家长,这或许真是‘父母是孩子的榜样’。”

  但其实记者更关心一位画家如何实现“钞能力”,对此张三友也坦言,“这些年卖画的收入比工资靠谱多了!”

  他想起早些年,行内有人管卖画叫“歪门邪道”,后来又叫“挣外快”,多少有点不上台面之意。直到这些年,年轻画者们才敢光明正大盼望作品早日实现商业价值。

  “多年前,我第一次收到北京一文化公司来电时,爱人在旁直拽袖子担心我上当受骗,直到对方派人实地考察,促成了首笔大宗交易。”但他直言有些商业包装实在难以苟同。

  “此前一个展览,给我扣上了‘百年巨匠’的高帽,惹得我在现场脸红心跳直想钻进地缝,逢人就解释我不是‘巨匠’是‘教书匠’,甚至与之相关的出版物我见一本收一本,生怕多一个人看到。”张三友说,“后来想想,就和创作一样,商业运作也可能‘翻车’,但没它还真不行,毕竟有钱才能任性创作。希望年轻的画者别着急,只要作品够多、够好、身体够健康,迟早会遇到伯乐。”

  随着商业运作的成功,家乡大荔的“张三友美术馆”也在2013年落成了,这里有一桩藏在老爷子心底的憾事。

  “大概10多年前,替我看馆的妹妹突然来电说‘昨天一位90多岁、名叫张文昌的老爷子,说上世纪50年代教过你,我一听名字就问‘有没有给老师一幅画’?妹妹说‘没有’,我命令她务必打听,可惜打听到消息时老师已离世。老师是在县城住院返回时,绕路来馆转转,回去不久就离世了。唉,这个遗憾这一生无法弥补了。”

  “希望大家都能用‘老顽童’的心态养老!”他说,“要是退休了还一天到晚操心这个、担心那个,愁眉苦脸的谈何自在生活?”他摆摆手,一脸潇洒,“老了老了,就少操别人的心,多向内求。还有一句话有些刺耳,但我不吐不快,‘少壮努力,老大不伤悲’才是老年生活的‘通关秘籍’,才是最善待老年的活法儿,所以解锁‘老顽童’还得要靠年轻时的努力与奋斗。”

  在记者看来,他口中的的“老顽童”心态,指的是一种生机勃勃的生命状态:比如,坚持每天清晨和老伴健步锻炼;一有档期携手旅游……当然,最核心的还是雷打不动的书画创作。

  “画画是我的向内求,更是脑力、体力的双重修行。创作一幅作品,既要动脑构思还要挥毫实践,少则四五天,多则10天半个月,全凭一股心气儿支撑。我常想那么多顶级画家大多都是颐养天年,比如84岁还在‘搞艺术创新’的张大千、90岁笔耕不辍的黄宾虹、97岁还在‘疯狂输出’的‘劳模’齐白石以及更‘超长待机’的98岁的刘海粟,或许正是靠‘我还能画’的信念和热情,为生命充值!”

  问他是不是想画画得“长寿”,他眼一瞪:“啥长寿不长寿的,我现在一天不画就浑身难受!”

  说着,他像展示“宝藏”一样,指着墙上的作品一一介绍,“这都是近期旅游所看所感的创作:这幅‘江上明珠’——是层峦叠嶂间如嵌云端的楼阁‘石宝寨’;这幅是朝阳与水中连绵倒影、岛边礁石构成的‘涠洲岛日出’;这幅是苏州留园里老树擎天、DG视讯·(中国区)官方网站亭台错落的景致。”

  之后,他又小心翼翼取出一幅近期创作的长城,把绵延十几省的长城‘浓缩’于尺幅之间,画面中,青砖灰石垒筑的城墙化作“大地苍龙”——时而腾空跃起冲破云海,时而贴着山脊俯冲盘旋,笔墨流转间刻画出长城的磅礴雄伟。

  “把这几个字送给所有《华商报•颐养周刊》的读者。”张三友说,“祝老伙计们,不管几岁都别躺平,找到自己热爱的事儿,勤动脑、多动腿、手别停、嘴别闲,保准能风华正茂,活出自己的不老传说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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